掉毛猫Amanda|找不着就看我置顶

绝对杂食,又拆又逆

lof不会再发,想看新文直接上凹三@pop_a_nickel

【gyjo】I Smile Because I Want To

*五个黄昏发生的故事,显然有一个是隐藏版……

*BGM这首→《Pools》

*1891.01.18—2020.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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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尼把路边随手摘下的白色野菊花别在杰洛鬓角的时候,没想到杰洛会那么开心。

  “哇,你老兄真是太厉害了,乔尼!”临近黄昏,两人在河边修整,慢舞者和瓦尔基里在饮水吃草,杰洛在平静的河水水面照了照自己的样子。“有没有人夸过你,你真的很会打扮别人?”

  乔尼没忍住,嘴角扬了起来。“大概也就只有你这种连牙刷都不带就上路的家伙会这么认为吧?”

  “嘿!我那是为了精简行李轻装上阵!”杰洛在路过的城镇买了新的牙刷,但他绝对不肯承认自己扔掉牙刷是个错误。

  “随便你怎么说。”乔尼耸了耸肩膀,从刚摘下野花的地方又揪了根草塞在嘴里。

  “说真的,乔尼,这花很漂亮。”杰洛真心实意地赞美道。

  是你好看,随便怎么摆弄都好看。乔尼没说出来,他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像那不勒斯人一样表达出自己内心所想的类型。肯塔基人虽然热烈奔放,但他们心中有自己的标尺。

  杰洛的表现简直像是一个第一次收到暧昧对象送来的鲜花的少女,鬓角的三支小白花被他摸来摸去。鉴于他的雄性气质已经要爆表了,这种反差可爱到乔尼的心都要融化成一团。

  “过来,我再给你别几朵。”他笑着招呼英俊的恋人。

  杰洛盘腿坐在他身前,乔尼把杰洛的一头长发拢到身后,笨手笨脚地给杰洛编辫子,然后把从周围收集来的白色小野菊零散着插在发辫中间。杰洛的头发虽然长,但显然不是经常精心打理,头发可没有胡子那么备受宠爱。他的发质比较硬,长途跋涉加不怎么护理,摸起来有点涩,又有点毛糙。白花配金发,乔尼捏起杰洛发辫末端绑成的小圈圈亲了一下。

  “做什么?”杰洛看不到,但是感觉到乔尼拎起了他的头发,扭过头来想要看个究竟。

  “没事。”他笑着从背后挂了上去,杰洛•齐贝林像一头熊一样结实,乔尼挂在他健壮的肩膀上格外安心。

  杰洛抓住他缠绕在他胸前的手臂送到嘴边亲了亲:“谢谢你,小坏蛋。”

  乔尼绕到杰洛能够到的地方和他接吻。果然还是得带牙刷,他暗想。

  刚刚咬着玩的草茎有甜丝丝的汁液,现在这种草本植物特有的甘甜味道在两个人口腔中蔓延,就像两人的爱意一样,从嘴唇相接的地方扩散开,丝丝缕缕地爬进心窝。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两人头发和肩膀上,金色的光斑一跳一跳,带来深秋最后一丝暖意。

  用来给杰洛绑住辫子的绳子不知道掉进草丛的什么地方去了,他捧着乔尼的脸亲吻得过于投入,发辫完全散开也不在乎。束到脑后的头发又回到了侧脸,蹭到乔尼脸上痒酥酥的。

  乔尼痒得发笑,松开了纠缠不休的杰洛,嘴角飞扬地喘着气。“我说,我们是不是该赶路了?”

  “不着急,我们遥遥领先。”杰洛用鼻子蹭了蹭乔尼的脸,头发上没掉落的白花挂在发梢,摇摇欲坠,却又神奇的没落地。

  他就势躺在了草地上,顺便把披风铺开拍了拍,“来,躺在这。”乔尼很顺从地枕在杰洛的手臂上。

  “眼睛闭上,然后仔细听,你能听到精灵的歌唱声。”杰洛把另一只手抚在他的眼睛上,乔尼想推开他,“全是胡扯,没有精灵,科学证明了一切。”

  “是吗?证明给我看啊,大科学家!”杰洛调侃他,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向,乔尼只好听从了他的建议,把眼睛闭上。

  光斑落在了他的脸上,干燥又温柔,他满眼都是透亮的红色,风吹过他的脸颊,并且把杰洛的发梢送到了他的脸上,又痒又舒服。河水汩汩地流淌,慢舞者和瓦尔基里咀嚼着草叶,它们滴滴答答地挪动着蹄子,背上的马鞍马蹬发出了晃动的叮铃声。杰洛本人则在他耳旁轻轻地吹口哨,是他完全没听过的调调,大概是那不勒斯当地的歌谣。乔尼觉得自己要昏睡在阳光里了。

  “听到了吗?是精灵在唱歌。”杰洛的语气很笃定。

  乔尼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了杰洛的胸前,杰洛外衣上的皮革冷冰冰的,刺激着乔尼脸上的绒毛。“真是好棒哦,杰洛。”他嘴角上翘,完全止不住那个大大的微笑。

  “怎么样?很棒吧!告诉过你老兄了!”杰洛非常得意。

  乔尼不确定杰洛到底是不是真的相信有精灵的存在,但他确信自己听到了名为杰洛•齐贝林的天使在秋日阳光下奏响属于两人的乐章。

  

  两个人在傍晚骑行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村子设有SBR大赛的补给站,但乔尼和杰洛并没有打算在这里过夜,两个人装满饮用水壶,坐在村子中央广场的小喷泉旁等大赛的工作人员帮他们把马匹喂饱,再给它们梳梳毛发,天气转冷,虽然还没有下雪,却也让杰洛抖了抖身子。“比我们那里可冷多了!”他掏出手帕擤了擤鼻子,“你不冷吗?”他很贴心地往乔尼身边挤了挤。

  “不冷,和我们老家那里的冬天也差不多。”他搂住了杰洛的腰。

  “你从来没给我讲过你老家是什么样的。”杰洛低头亲了亲乔尼的头发,乔尼盯着杰洛交叉叠放的两条长腿。

  “以前也算是有特色,现在,你懂的,工业化破坏了一切。这个国家逐渐变得像是量产机器,每个城市都是一个模样。”乔尼思考了一下。“你们那不勒斯怎么样?”

  “哦,你知道的,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我父亲关在房子里读书学习,我很少有机会出去玩。”杰洛耸了耸肩膀。

  “得了吧,我可不信你父亲能关得住你。”

  “确实没有。”杰洛得意地笑了,“我从他让我认真学习的第一天开始就想方设法背过他溜出去玩。我们那里离海很近,稍微走远一点就能看到海。”

  “所以你就去沙滩上玩吗?”乔尼很好奇。

  “当然没有了,你以为那不勒斯是什么地方?加利福尼亚州吗?”杰洛揉乱了乔尼的头发。“我只能看到港口的船桅,听听汽笛声罢了。而且也不能太靠近那里,因为港口人来人往,有不少我父亲的熟人,我可没有傻到让他们看到。”

  “那么你从来没有在沙滩上奔跑过吗?你懂的,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单纯地用奔跑释放自己。”乔尼问道。

  “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问?”杰洛感到奇怪。

  “因为我想看看你在沙滩上奔跑撒欢的样子,没有任何目的,就是为了好玩。”肯定会像他很小的时候尼可拉斯在马场养的那种大型犬,乔尼低着头偷偷笑了。

  “那你小时候就在沙滩上这么疯跑着玩吗?”杰洛反问。

  “当然不。肯塔基州不临海。”乔尼挠了挠自己的鼻子,“我也只在书和报纸上读到过。”

  “等我们到了纽约,拿到奖金,我想我倒是不介意在那里的沙滩上疯跑那么一圈。”杰洛握住了乔尼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等着吧,杰洛•齐贝林,我会拉着你在海岸上疯跑的,我们可以一起看海边的日落。”黄昏降临的时候,他们会跌坐在沙滩上,细密的沙粒顺着衣服最不起眼的缝隙钻进去,他们会脱掉彼此的衣服抖掉所有恼人的沙子,最后把裤腿高高卷起,马靴搭在肩膀上,赤脚站在细沙中,看海面上的团团白雾逐渐将冷红的太阳包裹起来。

  “你这个笨蛋。”杰洛拧了拧乔尼的耳朵,“纽约的太阳可不是从海面上落下的。”

  “哦,我忘了!”全怪在爱情上吧!是它让人变得迟钝。乔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杰洛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鼻尖,然后又吻上了乔尼微笑着咧开的嘴巴。

  

  平安夜当天他们路过一个小小的农场,由于地广人稀,附近没有教堂,但仍有几户人家,农场主特意邀请了一位神父来他们临时搭起来的场地里做圣诞弥撒。杰洛把乔尼从马背上抱了下来。“你知道我现在其实已经可以很熟练地上下马了,对吧?”乔尼没有阻挡杰洛施展他的好意。“闭嘴吧,乔尼,这是圣诞精神。从明天开始,一整年内,你别想让我抱你下马,一次都不会。”

  他们站在距离人群很远的地方,杰洛一条腿踩在农场的围栏上,弓着腰交叉着双手搭在木头围栏上,帽子也被摘了下来随手递给乔尼,坐在围栏上的乔尼帮他理了理头顶被帽子压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神父的讲道声不大,风又把声音吹散了,断断续续飘过来几句。“我没想过你这么虔诚。”乔尼低头看他面前的杰洛,后者的嘴唇在轻轻地颤动,似乎在念着什么。

  他似乎念完了一段,停了下来,眯起来的绿眼睛又睁大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以为你是那种不信神的人。”乔尼的拇指蹭过了杰洛帽子上一处翻起毛的划痕,他需要一顶新帽子,等比赛结束了,他会给他买一顶新的帽子。

  “这很难说,”杰洛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听神父在念什么,农户家的小孩组成的唱诗班开始唱歌,他回过头看向乔尼。“我不信上帝能给我带来什么,那太功利主义了。”

  “所以你信上帝的什么呢?”

  “我想更多的是相信主的存在,相信一个超乎我们所有人力量的神的存在吧。”杰洛的头发被冷风吹得飘了起来,乔尼把干涩的金发别到他耳后。“有时候,人在一些事情面前无能为力,我们就只好把这些我们无法决断也无法预判的事交给上帝。”

  “你说上帝会听到我说什么吗?”乔尼突然很好奇,实际上他一辈子都没怎么进过教堂的门,无论是哪个宗派。

  “当然了,小笨蛋。所有人都是上帝的孩子,无论你自己是不是承认。”杰洛把帽子扣在乔尼头上。

  “抱我下来。”他把杰洛的帽子摘下来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搭上了杰洛的肩膀。

  “某人刚刚不还是小硬汉吗?怎么现在又想要齐贝林老兄抱抱了?”杰洛嘘了一声。

  “闭嘴吧,看在耶稣基督的份上我不骂你,这就是我的圣诞精神。”嘴上嘲讽着乔尼,杰洛实际上却很清楚他的想法。他扶着乔尼的手臂,紧紧地把他箍在自己怀里,乔尼两条腿勉强可以撑住地面,他们就以这样怪异的姿势站着,看向远处的人群。

  唱诗班结束一曲,人群又跟着神父开始念着什么,杰洛的嘴也跟着轻轻地动。乔尼不知道他在念什么,他甚至听不清人群在念什么。他也低下头,看到了踩在硬梆梆冻实了的土地上的两个人的靴子尖,小声地在心里念道:“亲爱的上帝,如果你能听到的话。我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恩典,我只希望还能和这家伙并肩而行。我无法保证以后做个完美的善人,但我会努力的,谢谢你,阿门。”

  做弥撒的人们开始排成一列领圣餐,杰洛把乔尼又抱回到马背上,自己也动作利索地翻身上马,“走吧,接下来就是拼命赶路了。”

  乔尼把怀里稍微有点压扁的牛仔帽重新整理好,凑过去戴在了杰洛头上。“我爱你,基督徒。”

  “我也爱你,异教徒。”杰洛顺口接上。

  黄昏降临,视线逐渐模糊,一切都朦胧起来。杰洛跑在乔尼身前一点的位置,乔尼确保不会被他发现,才偷偷转过去头去看逐渐远去的农场。夕阳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慢慢滑了下去,天边有很多漂亮的云彩,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人群慢慢散去,嘈杂的人声也越来越远。乡村驿道上扬起了慢舞者和瓦尔基里蹄子飞踏带来的尘埃,轻柔地和夜间迷雾揉在一起,折射着残红的阳光,亮晶晶却又一瞬即逝。乔尼面朝前方重新坐好,嘴角却忍不住上翘。他从来不相信神的存在,怎么做出如此不合逻辑的事呢?可是一想到那个平时嘻嘻哈哈,却在刚刚虔诚地念诵着经文的人,他的内心被一种柔软的东西填满了。星星在夜空中闪烁,他的星星和他一起疾驰狂奔。亲爱的上帝,拜托了。

  

  一月的海风没有九月的那么宜人。

  乔尼打了个哆嗦,背部微微弓起,手肘弯曲撑在船舷上。港口逐渐远去,他目送那个繁忙的大都市离开。“真是好巧,站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夕阳。”

  “纽约的沙滩也不错,虽然没办法站在那里看夕阳,但是总归还是不错。”乔尼嘴里嘟囔着。

  纽约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都是一个很棒的城市,大都市的喧哗,忙里偷闲的沙滩小憩,咯咯地笑着奔跑着的孩子,生命以蜿蜒曲折的方式向四面八方伸展开。

  但乔尼甚至没停下来去当地酒吧喝一杯,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处理。在傍晚登上这艘船真的很不容易,不过他也没什么抱怨行程太紧的时间。

  手里的拐杖斜倚在船舷上,好像一个缺席这场日落的人,那人此时正躺在乔尼的房间里。水手想把他搬到货仓去,但乔尼执意不肯。

  此时已经离码头很远了,那里阵阵汽笛声也像是遥远的幻梦,不知道那不勒斯是不是也是一场不愿醒来的幻梦。乔尼收回了视线,盯着手里紧握着的绿色铁球。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铺天盖地,无处遁逃。思念像顺着两人发梢爬进去的阳光一样渗进了乔尼的大脑,他举起铁球放在嘴边吻了吻,冰冷的触感让他想到了马具的叮当声,皮革的冰凉,金色长发的粗糙。

  他没能在纽约的沙滩上奔跑,因为他没有赢得比赛,也没能拿到奖金,他甚至连排名都没有,他压根没跑过最后的终点线。赤脚踩在细沙上的感觉应该会很好,沙滩上抱成一团打滚,把沙子故意灌进对方衣领一定也很好玩。

  海雾逐渐升腾,冷红的夕阳在雾气包裹下消散成零零散散的亮片。乔尼的腿恢复了很多,船医帮他检查过了,他很快就可以丢掉拐杖独立行走。冷风灌进了他的衣领,他又打了个哆嗦,黄昏已经过去,夜晚正式降临,是时候回到船舱去了。

  海风吹过了他的脸庞,因为昼夜兼程的比赛而长长了很多的头发划过了他的面颊,乔尼把头发别到自己的耳后。

  据说纽约的废水都会排进大西洋,这片包容的海洋会处理掉所有的肮脏与邪恶。但这里并不只有令人消沉的死亡,生命同样孕育在这片永不停止她的波浪的海洋中。鲜血和眼泪终将被海水冲刷干净,无限的可能从这里启航。

  夜风送来了新鲜的空气,甲板上的水手说春天即将到来。乔尼•乔斯达嗅了嗅,除了铁锈般的腥味,他什么也没闻出来。他暗自好笑,自己又不是水手,当然不能像他们一样准确地捕捉到海洋送来的信息。

  面部肌肉很僵硬,仿佛这辈子从未笑过一样。乔尼把铁球收进了衣袋,双手抚在脸上,眼泪顺着指缝不住地流。

  一月的海风刻薄又刺骨,吹在他的泪痕上,像子弹穿过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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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时间】

*原作里我感觉乔尼就没咋笑过,印象中也就杰洛给他说歌剧演员笑话的时候笑了一下。就想着说不定在镜头以外的地方,乔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微笑就这样生了出来。

*《Pools》这首歌本来是我无意中听到的,越听越像代餐,最后就寻思着直接写吧……歌词里刚开始是I smile before I want to,再到I smile because you want to,最后再变成I smile because I want to,跟乔尼在比赛中逐渐成长的轨迹也有一定的相似性。

*前一段时间各种杂事多,一直没写完,刚好赶到今天这个日子,也算应景了……唯一一点和刚开始构想的感觉不一样就是因为写的时候太悲伤了所以所有的情感在前三部分藏不住。原来的计划是前三部分看不出来任何猫腻……但是现在这样写也有现在的好处,整体上来说还挺满意的。

*采用了片段式的叙事手法,叙事视角只放在乔尼一个人身上,可以理解成乔尼在旅途中像记在小本子上刻在心间,也可以理解成在比赛结束后乔尼的回忆。因为之前老是写杰洛宠乔尼,这次换了个思维,基本上都是乔尼宠杰洛。

*整体可以看作是关于比赛中黄昏的回忆,显然最刻骨铭心的那一个,就是五个中隐藏掉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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